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名家论治脾胃病证状,治法及经方印河会, [复制链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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消化道疾病首先分胃和肠,胃肠同是六腑,主通主降,故六腑多以不通不降为病。其次,肝胆之病,也是与消化有关的,须并及之。

再有,中医以脾胃相表里,故消化道病中之虚证,有以脾虚名之者。脾为五脏之一,主升主运化,故消化道之虚证又常按脾虚治之。这是消化道病的大体情况。

消化道病的主症如何抓?首先要了解有关脏腑的功能及特点。如:

胃主降主纳,故见嗳气、呕吐(包括泛酸)以及不饥纳少、胃脘胀闷、疼痛等症状。溃疡病、胃炎、十二指肠炎、胃神经官能症、胃痉挛以及各种食道病等,基本上都属于胃病范畴。

大肠主排除粪便,故凡便垢不爽、便脓血、里急后重、便燥结、下稀水等等,包括各种结肠病、阑尾炎、痢疾、肠梗阻等等,基本上都属于大肠病的范畴。

脾主升主运,故一般泻利、腹痛肠鸣、便粗溏等,则多由脾虚引起。

肝胆病,基本上是指现代医学上的肝病胆病而言,包括了传染性肝炎、无*疸性肝炎、慢性肝炎、早晚期肝硬化、胆囊炎、胆石症、胆道感染等等。

抓主症就离不开以上种种问题。下表分述之:

本文摘自《印会河抓主症经验方解读》中国中医药出版社出版

名家论治脾胃病经验(赵绍琴+张锡纯)

张机书友会-10-:41:55

赵绍琴治脾胃病经验

赵绍琴生前系北京中医药大学教授。著有《赵绍琴临床经验辑要》、《温病纵横》等。赵老毕生致力于温病及内科病的研究,特别是对脾胃病的体会颇深。现将其“内科新说”中相关内容列举如下:

病因病机五说

1、气机升降说

脾胃为人体升降之枢机,李东垣比喻清阳上行升浮像春夏之阳,浊阴沉降下趋像秋冬之阴,故治疗脾胃内伤之证,以升阳益气为首务。

但气机升降乃五脏功能之所同,非独脾胃为然也。因此,以气机升降的观点分析病机,则凡病无问虚实寒热,皆可归于气机升降失常。

邪气阻滞,气机不利,升降失度,则病作矣。脏腑功能失调,也即气机升降失度,临证当视其所在而调之,重在调其升降,复其功能,为治本之法。

2、郁病说

郁是百病的共同病机,辨证上又有气、血、湿、痰、热、食六郁之说。六郁中互为因果,而以气郁为先,说明郁病也是气机升降失常的一种病理变化,常以气郁为多见。

而血郁乃瘀证之先导;痰郁乃痰病之前奏;食郁多见应顾其胃气;诸郁不解可成热郁;湿郁之证亦多见,与脾虚关系密切,是产生痰、血、食、热四郁之诱因。

3、痰病说

痰乃津液所化,生于脾胃而贮于肺。痰分有形、无形两类,有形之痰随咳咯而出,无形之痰则随气升降,无处不到,变生诸证,故有“怪病多痰”之说。

与痰相关的是饮,二者皆为津液所化,清为饮而浊为痰,饮与水湿同类,常以蓄积盘踞于空腔(胸、腹、颅、关节腔)之中为其特征。

4、瘀病说

气病日久,必及于血,虽有寒热虚实之分,然未有不兼瘀者,是为其特点。血瘀者,络脉瘀阻不通也,因于气病者,其形成与气滞、气虚、气逆乱有关,病及于血,无论寒热虚实均可致瘀。

至于外感六淫之邪,内生痰饮水湿,无不可与血互结而成瘀病,加之脾胃乃气血生化之源,故发病与脾胃有密切关系。瘀病临床特征有痛久而有定处、肿块有形可征且固定不移。

5、慢性腹泻多非虚说

腹泻反复发作,经久不愈,诸如慢性肠道感染、肠易激综合征、单纯性消化不良皆可出现,多数医家则认定非脾虚即肾虚,必投补剂而收效甚微。

赵老认为此乃湿邪为患者恒多,亦有因湿邪化热而成湿热泻者;而五更泻辨为肾泻亦有误,其在时为寅,在脏为木,此为肝木乘脾,当疏调木土。验之临床,疗效确凿。

赵老认为舌苔主要反映脏腑功能的变化,特别是胃肠和三焦功能情况。病苔为浊邪,受胃气熏蒸而成,主有形之邪,凡苔厚者邪重,苔薄者邪较少。若舌根苔特别厚,则为胃肠积滞较重。

治疗经验四点

赵老在数十年临床实践中,形成自己的诊治特色,主要有以下四点:一是以法统方,在详辨证、明病机的基础上,首先确立治法,法立而方药随之。

如五更泻用疏调木土方,药用葛根、*芩、白术、白芍、荆芥炭、焦三仙各10克,*连3克,防风6克,冬瓜皮30克,方证相契,疗效确切。

二是用药轻灵,处方药味少、分量轻、效果好,一般药用10克已足,药性较强的用1克~3克,药中病机,用之则灵。

三是攻补兼施,此法适用于虚实夹杂证,具体用法非攻药补药同集一方,而是攻补分剂以投,临床证明优于攻补杂合一方。

四是善用风药,质轻气轻具有疏散宣透之品称风药,他认为风药有升阳、疏肝、宣阳、疏卫、发散火邪、透热转气,透血分伏邪、胜湿邪、消水肿、利水道、治下焦病、疏调气机、通行经络、利咽喉、止搔痒、行药力等16种妙用,临床使用之达到出神入化的境界。

本文转自华夏中医论坛

张锡纯论治脾胃

张锡纯(~),河北盐山县人,近代具有革新精神的著名医学家。他不仅在传统中医学术上造诣很深,而且还能顺应科学发展潮流,博采当时西医学之长处,力图沟通中西两种医学体系,名曰“衷中参西”。他一生的学术经验,荟萃于《医学衷中参西录》中。是书立意新颍,见解独特,注重实践,讲求疗效。善用其方药者,效验异常,故能流传海内外,备受欢迎。今不揣谫陋,爰采书中有关论治脾胃之独特经验,作一简介,以期抛砖引玉。

扶脾阳,益胃阴,并行不悖

祖国医学史上论治脾胃之名家,当首推李东垣和叶天士。李氏善升补脾阳,用药多刚燥;叶氏善滋养胃阴,用药多柔润。张氏则兼采二家之长,融于一炉,创制了不少调补脾胃的有效方剂。如资生汤、资生通脉汤、扶中汤等。方中刚柔并用,燥润兼施,扶脾阳,益胃阴,并行不悖,两擅其长,广泛地应用于多种疾病。

为什么张氏治疗许多疾病都要从补养脾胃入手?为什么张氏在补养脾胃时总是扶脾阳与益胃阴同时并进?我的理解是,他治疗的许多疾病,如劳瘵、经闭、膈食、久泄等,都属于慢性虚弱性疾病,症候错综复杂,气、血、阴、阳都有亏损,单纯的补气、补血、补阴、补阳等补偏救弊方法是很难奏效的,惟有从调补脾胃,重建中气入手,方能缓缓见效。

《灵枢·终始》篇云:“阴阳俱不足,补阳则阴竭,泻阴则阳脱,如是者可将以甘药,不可饮以至剂”,殆即此意。仲景治虚劳证阴阳两虚之用小建中汤,健运中气,平调阴阳,已肇其端矣。张氏曾解释,“人之脾胃属土……,故亦能资生一身。脾胃健壮,多能消化饮食,则全身自然健壮,何曾见有多饮多食,而病劳瘵者哉(引自河北人民出版社年版,下同)。”至于调补脾胃时必须扶脾阳与益胃阴同时并进者,盖因病至于斯,亦非单纯的脾阳虚或胃阴虚,而是或先损脾阳,阳损及阴;或先损胃阴,阴损及阳,呈现脾阳与胃阴俱虚的病状。故扶脾阳与益胃阴,必须有机地结合起来。这种方法在临床上使用的机会很多,不失为治疗慢性虚弱性疾病和某些急性病恢复期的有效方法。

升肝脾,降胆胃,曲尽其妙

脾胃共处中焦,为人体气机升降之枢纽。脾气升,方能运化水谷精微以灌溉四旁;胃气降,方能受纳、腐熟水谷,传送糟粕于体外。张氏认为,脾升胃降,这不仅是脾胃本身功能正常的标志,而且是肝胆功能正常的标志。为了印证他的这一重要的学术思想,他引用*坤载说:“肝气宜升;胆火宜降。然非脾气之上行,则肝气不升;非胃气之下降,则胆火不降。”

他认为*氏的这几句名言是对《内经》“厥阴不治,求之阳明”,和《金匮》“见肝之病,知肝传脾,当先实脾”的最好的注语,并作了详尽的发挥:“欲治肝者,原当升脾降胃,培养中宫,俾中宫气化敦厚,以听肝木之自理。即有时少用理肝之药,亦不过为调理脾胃剂中辅佐之品。所以然者,五行之土原能包括金木水火四行;人之脾胃属土,其气化之敷布,亦能包括金木水火诸脏腑。所以脾气上行则肝气随之上升;胃气下行则胆火自随之下降也。”至于升肝脾、降胆胃之具体运用,约有四端:

1、升脾降胃

如治因肝气不舒,木郁克土,致脾胃之气不能升降,胸中满闷,常常短气之“培脾舒肝汤”,方中“白术、*芪,为补脾胃之正药,同桂枝、柴胡,能助脾气之升,同陈皮、厚朴,能助胃气之降。清升浊降满闷自去,无事专理肝气,而肝气自理。”其治疗肝郁脾弱,胸胁胀满,不能饮食之“升降汤”,与本方大同小异。又如治疗气郁成臌胀,兼治脾胃虚而且郁,饮食不能运化的“鸡胵汤”,方中白术、柴胡助脾气之升,鸡内金、陈皮助胃气之降,一升一降,气自流通。若遇脾不升胃不降之证而兼肺胃津伤,或兼肝肾阴亏,不宜用升麻、柴胡、陈皮者,则以麦芽升脾(麦芽生用善升),桂枝升脾兼以降胃(气之当升者遇之则升,气之当降者遇之则降),又用花粉、玄参诸凉润药以调剂桂枝之温热,使药性归于和平,可以久服无弊。真是圆机活法,左右逢源!

2、升肝降胃

治肝气郁兼胃气不降:“肝主左而宜升,胃主右而宜降。……以生麦芽、茵陈(笔者按,张氏所用茵陈,实系青蒿)以升肝,生赭石、半夏、竹茹以降胃,即以安冲;用续断者,因其能补肝,可助肝气上升也;用生山药、二冬者,取其能润胃补胃,可助胃气下降也。”升肝之药,柴胡最效,然治肝不升胃不降之证,则不用柴胡,而以生麦芽代之。盖因柴胡不但升肝,且能提胃气上逆,“至生麦芽虽能升肝,实无妨胃气之下降,盖其萌芽发生之性,与肝木同气相求,能宣通肝气之郁结,使之开解而自然上升,非若柴胡之纯于升提也。”另一方面,若遇单纯胃气不降之证,于重用赭石及鸡内金、厚朴等降胃之药时,亦配用少量柴胡(3克以下)以升肝,因“但重用镇降之药,恐有妨于气化之自然,故少加柴胡以宣通之,所以还其气化之常也”。倘非阅历之深者,何能有此探微索隐之论!

3、胆胃同降

如治疗呕吐,因于胃气上逆,胆火上冲的“镇逆汤”,用青黛、龙胆草、生杭芍以清降胆火,用赭石、清半夏沉降胃气。同时仿左金丸之意,用吴萸3克以开达肝郁。笔者曾用此方治疗急性胆囊炎、急性胰腺炎之呕吐不止,颇有效验。

4、肝脾同升

张氏认为,脾居中焦,为水饮上达下输之枢机,枢机不旺,则不待上达而即下输,小便不禁之证生焉。“然水饮降下之路不一,《内经》又谓:“肝热病者,小便先*”,又谓:“肝壅两胠满,卧则惊悸,不得小便。”且芍药为理肝之主药,而善利小便。由斯观之,是水饮又由胃入肝,而下达膀胱也。”故制“醒脾升陷汤”,治疗脾气虚极下陷,小便不禁。“方中用*芪、白术、甘草以升补脾气,即用*芪同寄生、续断以升补肝气,更用龙骨、牡蛎、萸肉、萆解以固涩小肠也。”笔者治此证,恒加用菟丝子30克,或将菟丝子炒熟轧细,用药汁送服,每次10克,奏效甚捷。

补肝气,实脾胃,独具匠心

补肝气,即可以实脾胃,这是张锡纯重要的学术思想。但“肝气”一词,传统上只作为病理概念使用,故鲜有言补肝气者。张氏对于补肝气则别有会心,且言之成理,容易使人信服:“肝属木而应春令,其气温而性喜条达,*芪性温而升,以之补肝,原有同气相求之妙用。愚自临证以来,凡遇肝气虚弱,不能条达,一切补肝之药不效者,重用*芪为主,而少佐理气之品,服之,复杯之顷,即见效验……是知谓肝虚无补法者,非见道之言也。”而补肝气,即可以实脾胃。“因五行之理,木能悔土,木亦能疏土也。曾治有饮食不能消化,服健脾暖胃之药百剂不效。诊其左关太弱,知系肝阳不振(笔者按,张氏有时将肝气与肝阳混称),投以*芪一两,桂枝尖三钱,数剂而愈。又治*疸,诊其左关特弱,重用*芪煎汤,送服金匮*疸门硝石矾石散而愈”。

张氏之反复强调补肝气以实脾胃这一个侧面,实有感于当时医界之流弊也。他不无激愤地批评道:“世俗医者,动曰平肝,故遇肝郁之证,多用开破肝气之药”,“不知人之元气,根基于肾,而萌芽于肝。凡物之萌芽,皆嫩脆易于伤损,肝既为元气萌芽之脏,而开破之若是,独不虑损伤元气之萌芽乎?”笔者认为,张氏的这种批评在今天仍未失去现实意义。

慎开破,善补养,用药独特

阳明胃气以息息下行为顺,若胃气一旦壅塞,必转而上逆,上为胀满,下为便结,治之者必投以开破气分之药。倘若选药不当,往往无效,甚至愈开破则愈壅塞,且元气受戕,变证丛生。是以张氏治此证尤其小心谨慎,谆谆告诫医者切勿滥用开破套药,如半夏、苏子、蒌仁、竹茹、厚朴、枳实等类,而喜重用赭石降胃镇冲,往往随手取效。并认为赭石药性平和,降胃而不损胃,非重用不能治大病。他亦不喜用消导套药,如炒三仙、莱菔子等,而喜用生鸡内金,认为生鸡内金降胃、消食、磨积、活血之力俱备,为消导药之最佳者。

他还认为,医界传统习用的理气破气药物,如香附、郁金、木香、青皮、陈皮等,常规处方用量很轻,或几分,或一至二钱,短时服之,难显其弊,久久服之,必暗耗人身之元气,必须引起警惕!而对于传统习惯认为比较猛峻的破气破血药物,如三棱、莪术、乳香、没药、?虫、水蛭等,却认为药性平和,恒喜用之。他的这些经验,需要进一步在临床实践中验证。

另一方面,他又善用补养药物治疗脾胃虚弱之证,积累了丰富的经验,至少有两点是别具一格的:

第一,善于重用补养药。

如重用山药、白术、*芪等。其中山药不仅味甘归脾,且色白入肺,液浓入肾。能滋胃阴又能利湿,能滑润又能收涩,性甚和平,非重用不能建功,多服常服,毫无流弊。张氏治热痢下重,亦敢放胆用之。白术善健脾胃,消痰水,止泄泻。因其质重,须重用方显良效。如张氏治一少年,咽喉常发干,饮水连连不能解渴,诊其脉微弱迟濡,当系脾胃寒湿,不能健运,以致气化不升也,投以四君子汤加干姜、桂枝尖,方中重用白术两许,一剂渴即止。又治一妇人行经下血不止,四诊合参,属脾胃虚甚,中焦不摄,下焦不固,于治下血方中加白术30克,鸡内金30克,服一剂血即止。

*芪,前人谓其补脾肺两脏,张氏独具只眼,谓其补肝脾肺三脏,而升补肝脾之气,为其特长。凡遇肝虚脾弱,廉于饮食,不耐风寒、劳累之证,恒于健补脾胃方中,重用*芪温升肝脾之气,收效颇捷(笔者按:《神农本草经》载*芪主“小儿百病";叶天士注:"小儿稚阳也,稚阳为少阳,少阳生气条达,小儿何病之有?*芪人少阳,补生生之元气,所以概主小儿百病也”。此虽未明言*芪补肝气,却有弦外之音。故张氏之见解不无所本)。此外,张氏还喜重用芍药配甘草,即“芍甘汤”,认为酸甘化阴而能滋阴,酸甘化合,甲己化土,味近人参,大有益于脾胃。

第二,善将补养药与开破药合用。

如喜以参、芪、术与三棱、莪术并用,“大能开胃进食,又愚所屡试屡效者也。”治脾胃虚弱,不能饮食而生痰之证,用生白术、生鸡内金各60克,轧细焙熟蜜丸服。治痿废,遵“治痿独取阳明”之旨,拟“振颓汤”,方中以参、芪、术补脾胃,当归、乳香、没药、威灵仙等流通气血,祛风消痰。治腿疼、腰疼,其饮食减少者,方中亦重用白术,辅以当归、乳香、没药、陈皮、厚朴等。治胃气不降,胸膈满闷,大便干结,用生熟山药各21克,赭石30克。

至于补养药与开破药之配合,如何才能恰到好处,张氏亦深有体会。他说:“尝权衡*芪之补力,与三棱、莪术之破力,等分用之原无轩轾。尝用三棱、莪术各三钱,治脏腑间一切症瘕积聚,恐其伤气,而以*芪六钱佐之,服至数十剂,病去而气分不伤,且有愈服而愈觉强壮者。若遇气分甚虚者,才服数剂,即觉气难支持,必须加*芪、或减三棱、莪术,方可久服。盖虚弱之人,补药难为功,而破药易见过也。若其人气壮而更兼郁者,又必须多用三棱、莪术,或少用*芪,而后服之不致满闷”。这些来自数十年医疗实践的直接经验,实属宝贵之至。

通过以上介绍可以看出,张锡纯之论治脾胃,确有其独特的见解:脾阳与胃阴并重;升肝脾与降胆胃兼施;补肝气即是实脾胃;补养与开破结合,用药独特,而恰到好处。这些宝贵的经验都值得我们在临床上反复验证,在理论上认真研究,整理提髙。

本文摘自《中医杂志》年05期

范文虎传人:脾胃病辨治经验

张机书友会-10-:53:09

“范文虎自奉甚俭,不讲究衣着,不搞排场,终年一身对襟长衫,头戴卷边铜盆帽,脚蹬布僧鞋。当时宁波中医挂号金概收六角,而范文虎只收四角零六个铜板。但出诊费独昂,如到慈城一次收费48元,上海等地以天数数计,出诊费元外,逗留1天加元。其中原委,他说:“门诊之人,亦贫病者为多,出诊则多殷实之家。既出诊所费甚伙,倘非富有,断不会有如此排场。”范文虎每遇病急邀诊者,虽子夜严寒,必揭被而起,从不稍迟。对贫病者常施诊赠药,有时几乎倾其所有,而范文虎仍不以为意,尝自书春联“但愿人皆健,何妨我独贫”,可见其一片真心。”——*煌《经方家的魅力》

脾胃病辨治经验

自春秋战国至唐宋,中医学对脾胃生理、病理、治疗等的论述虽可散见于各家篇章中,却没有专著,直至金元的李东垣首著《脾胃论》。由于当时战乱频频,人民流离失所,饥饱不定,出现大量饮食、劳倦、内伤所致的脾胃病,李东垣根据《内经》中脾的生理特征,提出了自己的观点。李东垣指出,治疗脾胃病不但要健脾,还必须升清,于是创立了名方“补中益气汤”,治疗因清气下陷所致的胃下垂、子宫下垂等疾病,效如桴鼓。然李东垣的脾胃论单纯论脾而不涉胃,不能算作是真正的脾胃论,而清代的叶天士则填补了这个缺憾。叶天士不仅是温病大家,擅长以卫气营血辨治温病,同时也是治疗脾胃病的名家。脾宜升则健,胃宜降则和,脾喜刚燥,胃喜柔和,叶天士根据脏腑学说提出了“养胃阴”之说,而王旭高将脾胃病的理论予以总结。

胆为甲木,内寄相火,火性上升故胆乘胃;肝为乙木,性喜条达,肝郁而乘脾,致肝郁脾虚,此为脾胃病的两大类型。此外,由于人体禀赋的不同,气候变化的影响,又有脾胃虚寒、脾胃湿热和寒热错杂的区别,而痛久则虚、痛久则瘀、饮食过饱则夹滞,亦必须一一辨明。由于每种脾胃病都有自己的特点,故治疗应先辨病,后辨证,但辨病后的辨证施治,其指导理论仍与肝胆脾胃四者相关,并没有离开王旭高总结的范围。今举不同病种的病例加以说明。

一、慢性胃炎

1.胆热乘胃

鲁某,男,46岁,7年3月5日初诊。素体强健,近来常感冒,胃脘轻度胀痛,嗳气,便溏,中脘轻度压痛,舌苔白腻质红,脉弦滑。胃镜检査:中度萎缩性胃炎及十二指肠球炎,中度肠化,幽门螺杆菌(Hp)(+)。辨证为胆热乘胃,治宜泄胆和胃。

方药:姜半夏10g,九香虫10g,乌贼骨12g(先煎),香橼皮10g,佛手柑10g,刺猬皮10g,甘松10g,枳壳5g,蒲公英12g,红藤30g,吴茱萸5g,*连5g。7剂后,胃脘胀痛、嗳气消失,舌苔转薄白,脉弦。原方进退出入约剂。7个月后复查胃镜示:肠化及萎缩性胃炎均消失,浅表性胃炎,Hp(-)。

马某,男,44岁,6年5月10日初诊。患者形瘦,但食欲良好,近1年来常感胃脘饱胀,嗳气泛酸,胃脘轻度压痛,舌苔薄白腻,脉弦。胃镜检査:中重度浅表性胃炎,Hp(+)。辨证为胆热乘胃,治宜泄胆和胃。

方药:吴茱萸5g,蒲公英15g,红藤30g,枳壳5g,甘松10g,乌贼骨12g,瓦楞子30g,佛手柑10g,制半夏10g,九香虫10g,刺猬皮10g。7剂后,胃脘饱胀减轻,胃纳奇佳。21剂后,已无任何症状。前后共服84剂。5个月后复查胃镜示:轻度浅表性胃炎,Hp(-)。停药观察1年半,仍无不适症状,胃纳甚佳。

2.肝郁脾虚

肝郁脾虚是慢性胃炎最常见的另一种证型。肝体阴而用阳,性喜条达。现代社会竞争激烈,物欲横流,易使精神紧张、性情浮躁、情绪不遂而致肝气郁结。肝郁乘脾常见胸胁不适或隐痛,食入则脘腹饱胀、嗳气,或吞酸、嘈杂,气恼时上述症状加重,纳谷不馨,大便常溏泄,腿软乏力,舌苔淡内腻,边缘齿痕,脉细弦;治宜泄木培土;方以柴芍六君子汤为主,随症加减,常可取效。

杨某,女,28岁,5年8月3日初诊。患者反复肝区不适,胃脘胀约3年,面晦形瘦,胃纳时好时差,性情不好时食欲减退,食入即有胀感,久治不愈,大便不实,下肢软乏,舌苔薄白腻,脉细弦。胃镜检查:轻度萎缩性胃炎及轻度肠炎,Hp(-)。肝功能正常。辨证为肝郁脾虚,治宜泄木培土。

方药:柴胡10g,杭白芍15g,广木香6g,砂仁9g,太子参30g,白术20g,茯苓10g,炙甘草5g,制半夏12g,陈皮10g,乌贼骨15g(先煎),佛手柑10g,厚朴花10g。14剂后患者渐有食欲,食后胀感亦减,但逢情绪不遂时,腹胀复发。建议患者暂时放弃工作,休息调养,前方加川楝子、元胡各10g,再服14剂。此后患者觉腹胀明显减轻,食欲逐渐增进,大便转实,精神亦好转。上方进退出入共服剂左右,虽然患者食多后仍有胀感,但症状较前减轻,6年复查胃镜示:轻度萎缩性胃炎,无肠化。建议服药10天,停药10天,再治疗半年,然后停药。另外,本症来之于精神紧张,情绪不遂,如果病因不消除,自难彻底解决。

3.食滞中焦

慢性胃炎患者常因饮食不节或恣食膏粱厚味而出现胃脘饱胀或胀痛交作,纳谷呆滞,嗳气或矢气则舒,口有臭味,脉多弦滑,舌苔白腻或*腻。此乃食滞积于中焦,胃气不能下行,必须用和中宣化法,方用和中消导饮。

方药:苏梗10g,山楂10g,麦芽15g,枳壳10g,鸡内金20g,莱菔子20g,砂仁10g,木香10g,槟榔8g,青皮5g,陈皮5g,一般3剂即可缓解。所谓初病易治,积滞去后,胃气运行正常,往往旧恙亦可同时减轻,此乃孙老多年临床经验所得,屡验不爽。

谢某,女,71岁,退休教师,2年8月15日初诊。患者患中度萎缩性胃炎10余年,时瘥时剧,此次恣食不消化食物而出现胃脘饱胀隐痛,不思饮食,嗳气则舒,腹痛难受,大便难解,舌苔白,脉滑。此前多次服用中药无效,盖医者仍用原来方药酌加少许消导药而未改弦易辙之故。用上方3剂,立效,可以为证。

4.胃阴虚

慢性胃炎中比较少见的是胃阴虚型。临床症见胃纳呆滞,常无食欲,大便干结,5-7日一行,口虽干却不思饮,手心热,唇红,肢体倦怠,舌光红中裂深,少津,脉弦细。盖胃阴不足,日久必然影响胃气,故纳呆;阴虚生内热,故手心烦热;阴津不足则便干;长期食欲不振,后天生化失源,则肢体倦怠。清·魏玉璜的一贯煎即为此证而设,孙老将此方略加调整。方药:生地20g,元参10g,北沙参10g,麦冬10g,枸杞子15g,当归10g,川楝子10g,铁皮石斛15g,制首乌10g,随症加减。此方须长期服用,才能取效。

王某,女,62岁,5年10月8日初诊。患者患中度萎缩性胃炎伴中度肠化已10余年,Hp指数在以上,医院消化科专家10余年,服用多种进口西药,均无明显疗效。现症见形体消瘦,体重减轻,头晕乏力,纳呆,大便约5日一行,燥如羊屎,口干不思饮,唇红,手心热,脉弦,舌红中裂深,扪之无津液。投以上方,服30剂后,头晕、倦怠略见改善,大便仍5日一行,质稍软,舌少津,纳仍差;又服30剂,纳谷渐馨,精神略振,大便3-5日一行,Hp指数。从上述情况分析,治疗只能算作有效,但因乏力症状改善,患者已相当满意。

西药的三联疗法虽然可以减少或消灭幽门螺杆菌,减轻胃部症状,缓解患者的心理压力,但目前尚存在耐药、复发率高及远期疗效较差的问题。

二、胃下垂

胃下垂用补中益气汤治疗已为医家所熟悉。轻度胃下垂用补中益气汤全方多有效;中度或中重度胃下垂则疗效不理想,同时兼有胃炎者亦然,但若在原方中加重*芪剂量至60g左右,再加用枳壳20-30g,则疗效立显。盖枳壳功取行气化滞时,剂量为5-10g便足够了,若重用可调节平滑肌,从而起到升阳举陷的作用,此为古书所不载。胃下垂患者如伴大便秘结者,可再加莱菔子或槟榔,消补兼施,才能见效。

王某,男,68岁,教师,年2月1日初诊。患者身高消瘦,诉多年来每于食后2小时左右即感脐周胀满不适,按之胀甚,如进年糕、汤团等难以消化的食物时则胀感加重,早晨症状减轻,便调,脉沉细,舌苔薄白。诊断为胃下垂,多次求治于脾胃病专家,未见明显疗效。查前医中有用补中益气汤全方者,似为对证,何以不效,细细思忖,盖患者年事已高,机体功能下降,脾虚中气下陷加重,而方中*芪剂量仅30g,实难收功,而且胀满的成因,除气虚外尚兼有气滞,故必须加用枳壳以行气化滞,故于补中益气汤全方中加枳壳15g,同时*芪增为60g。药进1剂,胀感即明显减轻,5剂后胀感消失。

三、消化性溃疡

消化性溃疡一般分为两型,一为脾胃虚寒型,一为气血瘀滞型。脾胃虚寒型多见于十二指肠球部溃疡,症见胃脘隐痛,痛多作于饮后1时许,按之则瘥,腹肌柔软,面色不华,畏寒肢凉,舌苔淡白,边缘齿痕,脉细或濡细。近代名医秦伯未喜用*芪建中汤治疗。章次公则认为,该方应再加海贝散及瓦楞子,海贝散必须研细末吞服,粉末可密密层层盖满溃疡处而起到收敛创口之效。遵照章师教导,孙老将此方应用于十二指肠球部溃疡患者,果然随手取效,但此方用于胃溃疡无效。盖胃为水谷之海,多气多血之腑,易实易瘀,治不宜峻补。

胃溃疡初期,若呕吐大量褐色血液,则必须禁食。当患者有饥饿感时,可进少许流质或半流质,此时患者多见胃脘刺痛,或痛处拒按,痛处往往固定不移,脉常弦滑,舌质紫,舌底络脉紫暗,治宜化瘀为主佐以扶正。自拟溃疡煎,方药:三七粉3g,蒲*10g(包煎),五灵脂10g,白及10g,威灵仙15g,乌贼骨15g,瓦楞子30g,乳香5g,没药5g,太子参20g,*芪30g。此方治疗胃溃疡多达百例,疗效显著。但老年胃溃疡患者伴反复呕血及下黑便者,预后险恶,即使中西医结合治疗,亦难挽救。

本文摘自《老医秘验——范文虎传人孙幼立70年临证经验集》

张机书友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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